我愿許你一場琉璃夢,挽你一縷鬢間白霜。
——題記
這是一個黑冷的夜,月早已隱匿在了重重云霧之中,陰雨不斷的路上只有一兩個孤零零的路燈隔著長長的一段距離相互的守望著。今天,你的身影將時間凝結在了這一刻,此時的回憶也必將濃縮在某一天再次地回放。
你緩緩地走在這除了我們再無別人的路上,你低著頭,默默無語。我看見你走得很仔細,而且路線并不專一,你繞來繞去只為專挑積水少的地方走。樹木把它干廋的枝干投影在路上的積水中,交疊出黑白雜亂的痕跡。你還要仔細地分辨著哪些是樹葉,哪些是水,哪些是樹影。而我,只需要靜靜地跟在你的身后,為你撐了一把傘。你時不時的會回頭看我一眼,然后又繼續前行,我緊緊地跟隨你,怕雨點漏下一滴在你發間。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給你撐傘!看著你的身影,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就這樣慢慢地、靜靜地走著,也可以體驗到一種如此復雜的情感——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與心酸。我覺得眼睛有點酸澀,實際上,淚已潤澤了我的眼睛。此時,我真慶幸是在這個光線黯淡的夜,才讓你未能看到我的眼淚……
親愛的,你總希望我走在你的身后,走你探索好了的路!
以前,我總覺得你是個女超人,不知道軟弱為何物;現在,你依然愛裝出一種無往不勝的姿態來欺騙我。可是你知道嗎:你略佝僂的背早已出賣了你偽裝的堅強。你要知道:你已經不似以前那樣年輕了,你將你的青春給予了我媽媽,后來,你又將你的暮年的光陰給予了我!你什么時候才能停下來,好好享受我們對你的愛?告訴我!究竟什么時候你才會停下來!停下你所忙碌的一切!
我含著淚水感覺著周圍的一切。夜很冷清,蕭瑟的風吹亂了你那已失去烏黑色澤的發,這風如同鋒利的小刀,割得人臉上生疼,而我更覺得心疼。偶爾刮來一陣更強烈的風,掀起手里執著的雨傘,意圖將傘帶去那遙遠的地界,就像要吹走身體單薄的你一般。肆怒的風帶著路邊樹下的落葉不停地翻滾著,沸騰著,卻只是有氣無力地發出一些細索的聲音,似黑夜獨有的呢喃。那聲響也似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哭泣。親愛的,要是你覺得走累了,就在我身邊停下來休息吧,有我為你遮擋風雨!雨粘在我的發絲上,它大有一種任風襲來,我自巋然不動之勢——我也會像這雨一樣地守在你身邊。路上不時有一輛車飛馳而過,它呼嘯的聲音劃過黑夜,伴著路上被濺起的泥水重歸寂靜。有誰能告訴我:這聲音沉靜了,只是,為何我的心還不能沉靜?
親愛的,若是某年某月某天,我們還能走在這黑冷的小路上,還是如今天一樣下著陰綿的雨,我還會為你撐起這把傘。當你轉身,你便會發現我一直靜靜地跟在你的身后,當你覺得累了,就停下來感受我的關心和愛……
親愛的,你不知道:只是在某一個寂靜的夜里,只為這個單薄的身影,我便已為你許下了這個永恒的承諾。我親愛的外婆,別忘了:我還欠你一個“擁抱”!
人生如夜行,且行且珍惜。
——后記
初三:高欣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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