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喜歡悄悄地溜走。我也記不太清是哪年的母親節,給母親送了一個胸前印有康乃馨圖案的圍裙。但我記得很清楚的是,母親那天在鏡子面前試了很久,不斷地摸著那幾朵白白的康乃馨的瓣兒。有時,換個角度,側著身子,雙手緊緊地叉著腰,肩膀直聳著,或有時,轉個圈兒……母親看了鏡子里的自己,嘴角也笑得成了一個弧形彎。那刻,母親很幸福,像個模特一樣展示著自己最美的一面。
那天,母親穿著那件圍裙做飯。嘴里還哼著小調,整個廚房都蕩漾著愛意。母親拿著鍋鏟翻炸煎餃,一邊炒著,眼睛也會瞟一下圍裙。“媽,煎餃都有糊味了。”一向號稱“狗鼻子”的我立馬喊道。母親方才把視線的焦點放在鍋里。突然,一滴油剛好飛落到圍裙上,“啊!”母親一聲大叫。連忙用手指猛地擦去了那滴油,那滴油就從空中瞬間彈到地上。做完飯后,母親脫下了那件圍裙,把它浸泡在水里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
我依舊每天看著母親穿那件圍裙做飯,可是很舊了,那胸前的康乃馨早已不是當初那般白,也許那是幾朵假皮質做的康乃馨,因此,康乃馨的花朵都已經殘缺了,但大體的構架還看得很清楚,唯獨那最大的康乃馨完好無損。但母親每天都還會在鏡子里看看自己,然后再做飯,每天都會有意識地瞟幾下圍裙,做完后,再把它放在水里。不過,我也沒有太多的在意,我都似乎忘了那件圍裙曾是我為母親買的。
有一天,母親沒有再穿那件圍裙了。剛開始我就覺得母親身上少了些什么,我打量著母親,母親依舊做著菜,可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緊鎖著,嘴角與嘴唇也成了一條直線,心事重重,好像整片天空都失去了顏色,整個世界沒有了光亮一般。“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兒,是什么呢?哦,是圍裙,是那件媽媽每天都穿的圍裙,那件印有康乃馨的圍裙,媽媽今天沒有穿,”我想著。我沒敢去問是什么原因,只好把它當作一個謎團了。
那晚,我偶然間看到,母親在日光燈下穿著針線,好像要織著什么,神情還是有些失落此時,母親有些憔悴。白白的,哦!那件圍裙。母親拿著針往那最大的瓣兒里穿著,然后又輕輕地拉出來,揚到半空中,又鉆進去……原來那件圍裙最大的康乃馨瓣兒破了,母親在縫著。燈光下母親流淚了,那淚珠在光線下,就如同鉆石般的耀眼。可,為什么母親是那么感傷!頓時,我明白了,那是我給母親買的圍裙。我的心不禁被亂箭刺著了,十分的痛,千分的痛,萬分的痛。
以后,母親再也沒穿過那件圍裙了,而是把它放在了衣柜的最里面了。好好地珍藏著,珍藏著,珍藏著一份偉大的愛,直到康乃馨遍布整個山野,白地純潔無瑕,一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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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母親的一生都在為子女奔波操勞、無怨無悔,孩子往往習慣了母親這樣的付出,甚至忘了說聲“謝謝”;但孩子為母親做的哪怕是丁點的事情,母親都會感動不已。作者以自己的經歷傳達出母親對子女禮物的珍視,讀完后讓人動容并反思,母親為我們付出了所有,我們又為她做過了什么?不要總拿忙做籍口,去為母親做一些事吧。
點評老師:陶流林 智康1對1高中部語文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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