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記憶中的門,落滿了灰塵的腐朽,兩塊略干燥的木板,守衛著寂寥的庭院,蒼白的灰色像歲月的傾訴,一層一層從門上脫落,輕輕翹起了流年的痕跡,輕觸,內心的悲傷不住的,不住的蔓延,吱呀呀的蒼老像極了一位孤獨的老人,他無言的望著我似責備似感慨,更像是歡迎。今年夏天,又一個四季輪回,我回來了。
如同記憶中的,寂寥的荒蕪。殘破的庭院正對的是一座無法言語,卻承載著歲月痕跡的老屋,昨日依稀歷歷在目,院中早已脫落的老榆樹虛弱的揮舞著蒼老的枝條,一遍一遍輕撫我的臉頰,我不禁嘆息時間的飛逝,歲月的無情,干枯翹起的樹皮似乎在無聲宣告著年歲的久遠,樹根下層層疊疊的枯枝落葉,散發著久經孤獨的滄桑。若是她還在的話……
我順著樹干緩緩坐下,落葉清脆的碎骨聲在這無人的庭院中回蕩,生命如此脆弱,靜默著的老屋嘆了口氣,默默的,默默的望著我。層層砌起的青磚在回憶著,是的,在回憶著。
慵懶的午后,調皮的陽光不安分地躍上窗臺,輕巧地擠入綠色的百葉,偷偷探窺那熟睡的香甜。呢喃的囈語讓它吃吃地笑彎了腰,一不留神忘形地滑落跌碎一地,纖淡印跡擾醒清夢悠悠。
茂密的老榆樹下,一片陰綠,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一頭的短發像罩一了一層白霜,一雙大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經快脫光,一雙粗糙的手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皺紋,像是記載著她70年來的千辛萬苦。
老人躺在青木色的藤椅上悠閑地搖著手中的蒲扇,瞇了瞇雙眼便說道:“丫頭,在做什么鬼兒事啊?”
“奶奶”一聲女童的撒嬌響起。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高高地坐在一枝樹杈上,手里還拿著一只口琴,正準備吹哩。她穿著火紅色的絨絨衣,套一條豆綠色的短裙子。兩只穿著力士鞋的小腳懸空的搭拉著,怪自在的。她那梳著小辮子的腦袋歪倚在右肩頭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向老人玩皮地眨巴著,鼻子略顯有些上翹,顯露出一副淘氣相。
“罷了罷了,你這丫頭,快到奶奶跟前來。”老人慈愛的笑道,揮動著細瘦的手,女孩趴在老人身上,不安分的玩弄著老人的頭發,不經意間抓落了幾根又引來老人一陣笑罵,許是玩累了,女孩睡甜了,留的口水弄濕了老人的衣襟,老人搖了搖頭,笑著繼續搖著蒲扇,睡著了。
記憶的漩渦再次回到那個夜晚,寒風中帶著幾分肆虐向我迎面襲來,風刮到臉上猶如刀子割在臉上一般,疼痛無比。黑夜中的大街上,沒有一個人,似乎或有遠處那隱隱約約的汽車飛馳而過時與柏油路發出刺骨銘心的摩擦聲,要么就是那一閃一閃的路燈,仿佛它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或許它也要睡覺了,只是在做最后的掙扎——打盹。就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我卻守在刺鼻的病房中,看著雪白床上的老人,蠟黃僵硬的面容卻依舊遮不住清秀的容顏,靜如玉蘭,卻是那么安詳,平和,像是在做一個美麗的夢,美得不忍打擾。我不忍也不愿再去想。
漸漸轉醒,才發現我已不知不覺蜷縮在老屋的屋檐下,天空起了毛毛細雨,猶如針,不斷刺扎著虛弱的一切,老屋虛弱的呻吟著,榆樹不斷的搖晃著枝干,發出無聲的怒吼。
只需一杯小茶的功夫,雨便停了,屋檐依舊滾落著水珠,似是老屋的淚,泥濘的庭院中荒蕪又添了一份,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有人記得嗎?還有人在意嗎?
我輕輕地,輕輕地走出老屋,緩緩關上門,吱呀呀的聲音是曲終的旋律,遮住了腐朽的記憶,,更遮住了老去的時光。
初二:林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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