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施欣然
年級:九年級
有幸得以拜讀張純?nèi)绲淖髌罚窃醋阅赣H的強烈推薦。那一年的12月13日,我輕撫著這部書略有皺跡的封面,想起母親將它遞到我手中時說的話——
“你應該學著了解某些歷史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從書序看起,逐字逐句,不漏毫末。結(jié)束了最后一句的閱讀,是在一個失眠的雨夜。我沒有落淚,只久久地垂著頭。窗外,雷聲混雜雨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恍惚間竟覺得像極了陣陣怒吼,尖叫,哭訴,呻吟,繼而一片徒留冷風的沉默。
我自然而然地想到每年都在觀看的國家公祭儀式——落針可聞的廣場,升旗臺上巨大的花圈,場外重現(xiàn)歷史的雕塑,刻滿三十余萬無辜遇難者名字的石碑,眾人陰郁的臉,含淚的眼,緘默的口和搖搖欲墜的心。
當主持儀式的領導宣布默哀時,凄厲的防空警報響起,哀婉,綿長,如泣如訴,伴隨著止不住的淚水與嘆息,久久地響著。幸存者席位上,那耄耋老人渾濁的雙眼中平添了絲縷驚恐,悲切,亦或震怒。這警報聲,也許他們似曾相識,也許,他們再熟悉不過。人們或許從未想過,當他們慶幸于搶救了這批可貴的資料與記憶的同時,也揭開了在幸存者那心底血淋淋的疤。他們中的某一個,或許幾十年前的某一天,躲在床底下,親眼看見了母親帶血的臉,瞪圓了的雙眸,和日軍堪比魔鬼的行徑;或許躲在草垛里,聽到了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那之后漫長的寂靜;或許躲在糧堆里,感受到了敵人的軍刀兇狠地刺到身旁的寒意與恐懼;或許躲在萬人堆成的尸體中,嗅到了同胞與親人濃郁的血腥,撫摸著一張張血肉模糊的臉,卻再也哭不出聲。
回憶著書中的字字句句,望向那些坐在公祭現(xiàn)場年邁的幸存者們無神的雙眼,我竟一時心疼得說不出任何話語。不知他們是否又想起那煉獄般的六周,想起那些失眠夜晚的痛哭,想起堆砌著層層白骨的萬人冢——提起它,我也總無法抑制淚水。那些含冤的孤魂,都是我親如一家的同胞啊!
歷史,本是一個令人好奇、引人遐想的詞,可在被戰(zhàn)爭的硝煙蒙住了希望的淚眼中,在千千萬萬個像張純?nèi)缒菢硬煌鼩v史的作家筆下,它逐漸變得陰森可怖。南京大屠殺,它是人類文明史上最為沉重與黑暗的一頁,無知的人欲將它翻過去,卻反而使它愈加清晰。不可思議的是,有的人似乎認為,努力記住一場暴行比暴行本身更可恥。然而真實存在過的歷史,尚未痊愈的傷口,難道真的可以隨之遠去而無所顧慮地淡忘嗎?
我總也忘不了,幸存的老婦人向記者講述自己被迫做慰安婦的噩夢,總是話音未落,就顫栗得再也說不下去;我總也忘不了,《金陵十三釵》里那一群濃妝艷抹的女人,她們在南京城淪陷后,再也無緣懷抱琵琶,舞那首最拿手的《秦淮景》,她們被剪了長發(fā),洗去胭脂,扔棄了自己心愛的旗袍和首飾;我總也忘不了,一位抗戰(zhàn)老兵去世前緊緊握著記者的手,細若游絲的力氣支撐他說完了最后一句話:“對不起,當年我們沒能守住南京。”我總也忘不了,電視機里遇難者們的子孫在他們的墓前莊嚴宣誓——“一定不忘國恥,一定努力學習,讓長輩們得以安息。”話里帶著鄉(xiāng)音,那催人淚下的南京鄉(xiāng)音。
如今我一次又一次捧起這部歷史回憶錄,總不由得感慨萬千。南京原是歷史悠久、安寧和諧的古城,在經(jīng)歷了血洗與槍聲的浩劫后,它變得不再完整。那段恥辱的歷史已遠去了,那些流離無依的冤魂被忘卻了,溫暖的陽光年復一年靜靜地落在南京城的舊磚墻上。整整七十九年的光陰,讓那墻上的灰塵與血跡都已不復存在。而一張張怒目圓睜的面孔,一聲聲尖銳可怖的慘叫,一道道敵人的刀槍反射的白光,卻總在我無數(shù)個顫抖的夢境里,愈來愈清晰。
我知道我忘不了張純?nèi)纭@位曾為了南京30萬冤魂奔走申訴的女子,更不會忘了這部警鐘一般日夜敲響在我心里的書,讓我永遠清醒地意識到,有些歷史不容忘記,有些罪惡不容消洗。
愿南京,四十九日祭后不再有陰天。
作文網(wǎng)專稿,未經(jīng)允許不得轉(zhuǎn)載
歡迎掃描二維碼
關(guān)注作文網(wǎng)微信
ID:www_zuowen_com
關(guān)于我們 | 營銷合作 | 友情鏈接 | 網(wǎng)站地圖 | 服務協(xié)議 | 投稿須知 | 問題反饋 | 聯(lián)系我們
京ICP備09032638號-30 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備案編號:1101081950號
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電話:010-56762110 舉報郵箱:wzjubao@tal.com
作文網(wǎng)版權(quán)所有 Copyright © 2005-2021 www.jialitanye.com .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