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總是比平常來得更早一些,傍晚五點半的天空已經是昏沉沉的一片,也不見了夕陽那絢爛的余暉,只有白日間殘留下來的余溫,還夾雜在瑟瑟的冷風中。
我終究擠出了出水馬龍的道路,與街邊行色匆匆的人群擦肩而過,來到熟悉而又寬敞的教室,又是一個新星期的開始。然而在此時此刻,我靜靜地倚靠在窗邊,放眼望著燈火闌珊的城市街道,很美,喧囂與寂靜相互融合的景象盡收眼底。心里還念著出門前,爸爸對我的一聲叮嚀:“去到學校努力學習。”
上了初中,我便不能向以往一般,一放學就想著往家里跑。初中的學校離家是坐公交車都要四十分鐘的路程,即使父母給我在校外租了房子,但也不能同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相提并論。每個星期天晚上,爸爸做的飯菜都格外地豐富,小大的盤子幾乎擠滿了整個飯桌。我一想到一個星期沒能吃到家中的味道,我就恨不得強迫自己多吃一點。
我獨自一人坐在飯桌前,用木筷子夾著白花花的米飯,不停地往嘴里送,吃的很香。爸爸卻在一旁玩著腰忙著收拾我需要攜帶的行李。熱騰騰的飯菜都在不斷地冒著白煙,越升越高,在上方漸漸消散了。我透過絲縷的白煙,隱隱約約地看著那張歷經歲月摩梭的臉龐,忽然才發現,眼前的父親正在隨著時光流逝而慢慢地老去……頓時間,我的心中是一股說不出的酸楚。
我背著書包準備出門,爸爸伸直了腰,說:“這個星期繼續努力,好好學。”這聲輕輕的叮嚀埋落至我的心底。當我轉身離去,身邊的爸爸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送我到車站。我感覺去往車站的路仿佛比平時又短了許多。
在車上,我透過剔透的玻璃窗,看見爸爸正微笑著向我招手,這笑永遠不會變,還是我記憶中的笑顏。我依稀著看見他的口型,好像在說以往的那一句:“好好學習。”我沒來得及回應,公車卻開走了,父親的身影越往后便消失在視野中。從窗外飄進一片被風吹下來的,在冬季仍然呈綠的樹葉,躺在手心間,那一聲輕輕的叮嚀仍縈繞在耳畔……
窗外的馬路好似川流不息的河水,燈光在夜幕下更顯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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