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總會說:“你得丟掉過往的傲氣與自己,坦坦率率活著,明媚春光或是迷途荒野都會過去,只有現在的你才永恒。”
我從來念舊,偶爾也會翻出少時的痕跡,如用剩的貼紙,快要斷掉的花繩,還有我原來向往的小英雄,我就這樣背負著往事和暖和的記憶,站在篝火的旁邊,聽他們的頌唱,頌唱的是長夜和過往樹隙里的光斑,那時我只想停在那里,曬著光在樹蔭下返航。
可青春的日子需要行走,我們在窗外的星空下投擲希望,少年止步后路上就會停留灰塵,那時滿目銀光,有百花酒和可嗅到的余香,可我怯怯,只愿意窩在角落依靠著過去度日,靠那些暖和過活。
長者催促我丟掉過往的親切。
“年輕的孩子屬于遠方,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能從原野的一方突破席卷天幕的潮水,你可以架著一艘小船,從太陽落下的地方行走,但你不能停留在虛幻的溫暖上,腳踏實地的走,你要往前走。”
于是我試圖離開限制我的故土,從春天解凍時出發,于是我丟棄掉過往的虛幻與貪婪,從雪山之巔墜落,可不免失落,不免孤單。我在忙碌的小城里痛哭,過路人憐憫和同情,我駕的小舟在岸邊擱淺。我以為這就是未來,毫無期盼。可長者再次訴說——
“我年輕的孩子啊,丟掉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上才是真正的收藏,例如你丟掉曾經風平浪靜的海面,其實是要將暗里的波濤洶涌和起伏的海層好好珍藏,若有日你需要它,便用鑰匙仔細打開,而后細細欣賞,再踏上遠方。”
我記錄在書籍扉頁,并看向河谷和村莊,那里有我兒時見過的螢火蟲與晴天,還有高大的白楊,城邦和甜蜜的幻想。這些曾經變作支柱同我行往下一個季節。我似乎懂得丟掉的真正意義。
“如果我有一筆山川,那我會將它妥善安置在年歲里,倘若有日我需要,就將它取出。”
“如果我從森林借來一束光,那我會將它收藏,倘若有日我需要,就將它展開。”
“我曾收藏一切,只想有一日取出,它們將從事物的起源開始,使我不斷蘇醒和前進,促使我熱愛著一切。”
我不曾丟掉什么,這才是丟掉的真正意義。
姓名:可知
年級: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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