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對于終身伴侶,飄零四海,有他(她)的地方就是家。它可以是奢華的高級豪宅,亦可以是不足幾十平米的地下室。對于父母來說,滄桑一世,孩子在的地方就是家。世間無數(shù)的美好也不過懷中那小小身軀的溫柔。我的家,我的人生與其他許多人相似,最令我感恩,感念,感懷的,是父母親的愛。它不僅是我家的符號,更是我的基因密碼,深深融入骨血,至老,至死。
龍應(yīng)臺在《目送》中寫道:“我漸漸地,漸漸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zhuǎn)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第一次出遠門,母親萬般揪心。從小到大,我從未逃出她的手掌心。母親的愛,細膩而生動。那是陰雨天她幾乎哀求要你帶的一把雨傘,那是冷天她威逼你添加的一條秋褲,那是臨出門時趁機塞在你背包的一份熱便當(dāng),那是每次打電話時的那句“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
她曾是多愛美的一個女人啊!她又是多愛人群喧囂與害怕孤獨的人。為了你的高三,她孤身來到陌生冰冷的城市,承擔(dān)起你所有的生活。她留起凌厲的短發(fā),只為省出時間為你磨現(xiàn)制豆?jié){;她拒絕一切來訪與出行,只為提供給你最安謐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她的手因浸冷水而粗糙,她的發(fā)因日夜憂慮而掉落……就是這個女人,撫養(yǎng)了我十七年的女人,用自己的血和淚澆灌我成長。結(jié)果卻不盡如人意,她心痛萬分還要強顏歡笑。她給你一個擁抱,告訴你跌倒時,怎么跌得有尊嚴(yán);你的膝蓋破得血肉模糊時,怎么清洗傷口;你痛得無法忍受時,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別人;你一頭栽下時,怎么治療內(nèi)心淌血的創(chuàng)痛,怎么獲得心靈深層的平靜;心像玻璃一樣碎了一地時,怎么收拾?
她的心柔軟,寬厚,她的愛,萬世芬芳。
“爸……”“嗯,有事嗎?沒事掛了!”如今回憶起你兇悍的眼神,我都心有余悸。那時年輕時的你,頑固,嚴(yán)厲,冷酷。會為不理想的成績,調(diào)皮搗蛋的惡跡而打我。“你知道世界第一峰嗎?”“珠峰!”“那世界第二呢?”一時語塞。你洪鐘般的聲音敲擊我的內(nèi)心:要當(dāng)就當(dāng)?shù)谝唬鼍妥鲎詈茫「兄x你的嚴(yán)酷,讓我變得優(yōu)秀。
我此生也不會忘記父親送我上學(xué)的日子。寒風(fēng)呼嘯的冬天,爸爸寬厚的手掌緊緊地握著我,我不再畏懼那昏黑的地下通道和積雪的路面,正如我如今復(fù)讀的時光。因為我知道,再黑的路,父親會引我走過,跌倒了,父親會鼓勵我爬起。我更發(fā)現(xiàn),時間磨去了父親的鋒芒,也填平了我們父女間的溝壑。我親愛的爸爸,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dān)心嗎?……
謝謝你們,我的父親母親。愿這愛——家的符號伴我終身,世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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