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題記
清晨,太陽還沒有從山的那邊升起,我早已穿梭于家與學校所連接的這一崎嶇的山路上。
天沒亮,從家的這頭到學校那頭;夜黑了,又從學校那頭,回到家的這頭。陰雨的天氣時,偶爾還會遇到有些不知名的野獸,除了驚出我一身冷汗之外,別無他法,還是該走這路上學去,回家來,一晃也就過了六七個春秋。
偶拾
夜深了,家里亮著一盞暗黃的白熾燈,爸爸吸著自卷的紙煙,一聲不吭。煙霧在他的頭頂上緩緩升起而消散,弄得滿屋子都是煙和味。媽媽低著頭納著鞋底。手上的麻線隨著她手上的動作,漸漸地短了下去,偶爾還會見她拿針在頭發上輕輕地劃一下。我用求救的目光看了一眼媽媽,媽媽沒有說話,我只好鼓足勇氣,對正在一邊悶頭吸煙的爸爸開口。
“爸爸,老師希望我參加鎮里的小學生看圖作文比賽,我想……”
“你想怎么樣,別吞吞吐吐,有什么事就說。”急性子的爸爸一開口就讓我害怕。
“我想讓老師幫我帶一本《小學生看圖作文》,老師說要18元錢。”我戰戰兢兢地說了。
家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爸爸的眉緊鎖不展,他只是默默地吸煙,踱起步子,忽然停下,說:“不買可以嗎?”
我楞在那里,心如刀絞一般。那天,我在房里默默地哭了一夜。
日子是平靜的。爸爸和媽媽一起下地,每天收工比平時更晚,每天都顯得筋疲力盡。
就在比賽前的一星期,媽媽走到了我的房間,拿出裝在盒子里的紙幣遞給我,說:“你爸說了,你要讀書買書,我們做父母的該支持你,你自己要好好地努力,我們一家人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我把錢給了老師,老師幫我挑選了一本嚴軍主編的《最先中國小學生看圖作文精品廊》(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
這次作文競賽雖然最終結果,我并沒有獲得足夠好的名次,但也帶給我一個結果,讓我迷戀上了讀作文書,也讓我有了我第一本書。
驚喜
星期五的下午,離放學時間已經很接近了,大家有的已經開始收拾書包,整理起書本,準備放學了。班主任老師走進教室,大家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某某,你下課后稍微留一下。”我一聽,就楞在那里。難道是我作業沒有完成,還是把作業借給同學抄,被老師發現,老師要批評我。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座位上等待。望著大家興沖沖地離開教室,心里還真不是滋味。
“某某,縣里要舉行“秀美山村”征文比賽,老師看你平時文章寫得不錯,希望你去參加。星期六,星期天里,你自己抽點時間去寫寫看,如果能獲獎的話,還有豐厚的獎金啊。”
“寫文章還有錢賺啊。”
“這次有的。”
“那寫什么呢?”
“以表現山村的美為主題,你們鄉里的某某村,你去了解一下。”
我從小就生活在某某村,對于他們這個村的典故,人們生活趣味,我都十分了解,我有寫作的素材。于是乎,放學回家后,一吃完飯,就呆到我自己的小天地當中。苦思冥想,閉門謝客,寫來寫去,雖然有很多很多話想說,想寫,可是不知該從何下手,從何角度切入。弄得我久久都毫無頭緒,后來干脆就先放著,先休息睡覺。也許過于投入,過于思考,睡到后半夜2點鐘左右,突然醒了,靈光一閃,他們村不是有一棵大樟樹嗎,我可以以它作為見證為線索,把在他們村發生的事都貫穿起來,于是興奮之余,起床提起筆來到我的小天地。下筆如有神一樣,就把文章寫好了。看看窗外,天還沒有亮,又睡了回去。
回到學校,我把征文給了老師,老師也沒有多余的話說。
又是一個星期五的放學后,冬天的太陽落山得早,老師匆匆地打電話到我家,說要我去參加某某征文表彰大會,說我的征文獲獎了。
“真的!”我聽到這消息后,內心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但最重要的還是想知道我得了多少獎金。
全家人都很高興。
“爸爸,我想用這些錢買點書,可以嗎?”
“你自己決定吧。”笑得合不攏嘴的爸爸隨口就答應。
我自己決定,那我就要好好的規劃一下。于是我就用我這一生第一次靠我手中的筆得到的錢,買了很多平時想買卻買不起的書。
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狗牙雨》,《草房子》,《野風車》,《山羊不吃天堂草》(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
高爾基的《母親》,列夫托爾斯泰的《復活》,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等。(人民文學出版社)
夢想
有人說,七彩的童年生活就是要生活在農村。農家的孩子自由,能隨自己的心意在河水中玩耍;能隨自己的高興勁兒,放著牛羊,揮舞著鞭子;可以淘氣地跑到人家的果樹地上偷摘樹上的果子,“嗖”的一聲上樹去,又“唰”的下來,弄得在看管果子的大叔還不敢大聲呵斥,生怕你從樹上摔下。
這個暑假,沒有像往年那樣炎熱,我還要參加明年的中考,爸媽就讓我自己在自己的書屋里讀書,爸媽他們不識字,只要我在看書,他們也就安心。我沒有拿起過課本在讀,而是沉迷在自己請回來的大作家大文豪當中去,偶爾有少年同學朋友來找我玩耍,走進我的天地,直夸我的天地書真多,真好看,塞滿了我的書架。可是在我的內心當中,這不是我的夢想。我要讓我自己的文章出版成書,擺放滿在書架上。今天,我讀的是別人的文章,汲取的是別人的營養;明天,我要讓別人讀我的文章,從我文中汲取他有用的營養。
聽人說,雨果的書架上是空空的,一本書都沒有,而他卻充滿了想象,完成了一部部偉大的作品。而我能用我自己的作品塞滿我的書架,不知那時自己走進書屋會有什么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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