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夏至。
低壓的空氣籠罩在整個城市的上空,濃稠的空氣似一層薄膜般舔舐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悶熱、壓抑,就像人們煩躁的內心一樣。
總想著,找到一個罅隙,“砰”的爆發出來。
化作
塵埃。
對于去年那個夏天,我已記不清楚它確切的形態。感覺像是從那個夏天重生一般的,只有模糊的輪廓大概的描述著去年夏天發生過的點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夏天我尚在高三,終日在散發著油墨味道的試卷里消耗著。宿舍,食堂,教室……似乎每一個高三學生都擁有著這樣如出一轍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我比他們多了醫院這樣一個支點。母親尚未康復,還在醫院接受治療。但她依舊牽掛著我,隔三差五的托人送湯來學校,打電話囑咐我一定要記得喝下。
她是愛我的,即使是在她病痛的時候,她的心里依舊牽掛著我。
我都知道的。
假期對于高三的學生來說是種奢侈。每次聽到放假的消息時大家都難免激動的準備著收拾回家的行李。我念著母親在醫院孤單,便徑直的去到醫院陪她。母親見著我異常的驚喜,蒼白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我走過去坐在她的病床旁,陪她聊天或是講些無聊的冷笑話。母親是個很好的聽眾,在你講的時候她會很耐心的在一旁傾聽,或是附和著那些不好笑的笑話“哈哈”的笑。那時的她,因為長期的病痛折磨和精神的壓力而變得越來越焦躁,惟有與我在一起的時間她才稍微可以放心的睡覺或者說話。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愿我在醫院消耗更多的時間,催促我快些返回學校上學。
高三的12月我幾乎是整個月都在醫院和殯儀館里度過。那時我患上肺炎,又發燒,班主任不得不讓我回家看病。在那段時間里,每天去醫院輸液成了代替我去學校的最完美的理由。母親聽到我生病的消息在醫院里焦急不已,直到我打電話告訴她身體沒什么大礙,她才稍微的放心下來。
待12月中旬,肺炎差不多痊愈時,母親卻意外的離去。
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最終,靈堂設在我家的樓下,沒有特別的意義,只是母親在離去前的那幾日,一直說著她想回家。
守靈的那幾天,我一直在想著生命對于人來說是什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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