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是故鄉的音樂,沒有炊煙的天空是寂寞的。
小時候故鄉窮,人們沿溝畔掘莊挖窯而住。每當早晨或傍晚,那炊煙有的如巨蟒舞動腰肢,扶搖直上;有的輕如蟬翼,絲絲縷縷,飄飄渺渺,如天女的飄帶;有的濃黑氣盛,如書法家的狂草寫意;有的淡白輕盈,若靜若動,如舞蹈家在輕歌曼舞。有風的時候,煙隨風動,悠哉悠哉,簡直是畫家的大寫意,冉冉飄向天際,分不清是吹煙還是流云。
年節到了,家家戶戶的煙筒斷斷續續一直向外冒著,溝南溝北的炊煙,陸陸續續地匯合在一處,猶如一場大型的舞蹈,場面宏大,氣勢雄闊,確是故鄉的一道風景。
炊煙是故鄉的時間表,每當炊煙裊裊升起,肚子就咕咕地叫起來,咽咽口水似乎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在那個恐慌的年代,我們幾個饑餓的小孩,總是根據炊煙猜想誰家飯早飯遲、飯好飯差的。
誰家的煙筒一直突突的冒著煙,肯定是請什么人或是來親戚了。幾個饑餓的小鬼猜測著談論著桌上擺的什么菜,喝的什么湯,想起客人有滋有味細嚼慢咽的情景,不覺饑腸轆轆。
如今農村舊貌不再,人們也早脫離了煙熏火燎的日子。沒有了那一抹悠悠的炊煙,不免讓人孤寂、悵惘。
炊煙生處是我家。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每每看見裊裊娜娜的炊煙,眼前就會浮現出母親在灶前忙碌的身影,心里頓時有了踏實,有了溫馨,有了家的感覺。
炊煙也是故鄉的靈魂,沒有炊煙的故鄉,是沒有生氣的。時至今日,每當看見縈繞在故鄉額際的炊煙,心里總是暖暖的。
裊裊的鄉村炊煙,時常讓我魂牽夢縈,那一縷縷淡淡的煙繚繞在房舍屋頂,游弋于鄉村上空,慢慢隨風飄散。炊煙給人溫馨的感覺,千百年來,誰也離不開人間煙火食,炊煙給人新的希望,斷炊以為著生命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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