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晨,緊鎖的鐵門徐徐打開,看門的老警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露出一個笑容:“孩子,你的路還長著呢,千萬別回頭啊!”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記憶中的大街上,卻發現周圍一切已煥然一新。這一年多來的辛酸苦澀,仿佛南柯一夢,但早已在我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疤痕。
幾天后,我想去找份工作,找到了家看上去還湊合的飯店,門口掛著招牌“應聘服務員,包吃包住”。我走進飯店,經理在辦公室里見了我,是一個樣子老練精干的中午男子。“小伙子來找工作?”我點了點頭,“把簡歷拿給我看看。”我一怔,兩手顫抖著把簡歷遞了過去。
我把頭埋得很深很深,莫名的羞愧使我燥熱不安,幾乎要昏厥過去,忽然他面色一沉,我自知大事不妙。“盜竊罪,被判一年零六個月?”他冷峻的目光掃過我,讓人不寒而栗。“抱歉先生,我們不能要你。”他不再看下去,“小本生意,請您見諒。”我正欲辯解什么,他卻已不再搭理我,繼續敲擊著他的鍵盤。我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只得悻悻離開了。
外面,毒辣的陽光刺在臉上,像灼燒一般難受,街上汽車的嘶鳴聲,無不令我心煩意亂。我隨意找了家酒吧,走了進去。
店里除了酒保,空無一人,放著輕輕的迪斯科舞曲。我在吧臺前找了張位置,要了杯啤酒,喝了起來,不多時,已有幾分醉意。忽然,又走進一個人,“老板,一杯黑啤。”我聽著,聲音極熟悉,轉身一看,正是一位我曾經的同伙,我仿佛見到了救星,把一肚子苦水全部傾倒了出來。
他滿臉同情地看著我,“我最近在做件大生意,我一個朋友在網上賣些打鳥的氣槍……你看怎么樣?”他轉彎抹角地說了許多,似乎在向我極力解釋著這東西的合法性,可我早已聽出——倒賣槍支。我默不作聲,本想一口回絕他,可又想到那個經理令人憎惡的面孔。是啊,我現在又能去哪呢?年紀輕輕就被抹上了污點,誰又肯收我呢?唯一的出路只有重操舊業罷了。
我想著,一種復仇的快意涌上心頭。可不知怎地,耳邊那個聲音在不停的回響“年輕人你的路還長著呢,千萬別回頭啊!”我驚覺,已醉意全無。內心的警報已轉為紅色,“抱歉,我不會再干了。”
說完便轉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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