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外的小巷內,開著一家湯面店。自兒時記憶起,那家小店,那碗湯面,就深深地刻印在了腦海中。
店主是一位年過五旬的大叔,和善而親和,終日掛著笑容。大叔每日早起,每每天還未亮,就可見那小店中飄出絲縷白汽,氤氳在清早微寒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暖意。水燒開,便要著手準備湯底。湯要香醇,要清亮,要細膩。入口絲滑,口留余香,引人食指大動。湯底要慢火熬,將排骨之類的都熬出汁水淋漓,溶于湯中,方可作罷。面是大叔親手揉成的,從不買現成的,大叔說那面不久揉,吃起來過軟。大叔拉出來的面,有嚼勁。在湯汁中浸過,更是滿口噴香,余味無窮,還有食材,如蔬菜、肉食等,都要大叔親手挑選。貨真價實,寧缺毋濫,待他忙活完,湯汁在鍋中歡快地冒泡,面條一摞摞堆起,食材在碗中整齊地切好,第一批食客也就踏著薄日的晨曦,推開店門,微笑著道一聲“早”。
大叔的食客頗多,都是回頭客。大叔每日忙前忙后,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笑容。可一日,人們在走進店門時,卻不見了那張笑臉。店里是一個年輕人,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做著工作,一面解釋家父身體小恙,由他代上幾日?蛇@一次的面不同以往,似乎缺了點勁道,而湯底渾濁,油腥刺鼻。人們不語,可心中都有數。幾天下來,小店的生意已冷淡下來。
一日,我經過店門前,卻看見門前站著的,正是病后歸來的大叔,身邊還站著那個年輕人。大叔看著店里擺著的筐筐食材,他下身,起一片菜葉,看了看,,又放下。又看了看旁邊幾框菜,用手,又低頭,大叔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再往那湯鍋里湊去,舀起一勺湯緩緩喝了下去,刺鼻的油腥味嗆得大叔連咳幾聲,連忙放下湯勺。轉罷一圈,大叔目光嚴厲的看向那年輕人,緩緩說句“都倒了吧!薄岸嫉沟簟蹦贻p人臉色羞紅,目光怯怯卻又有些不甘。大叔目光如炬,嚴厲地點了頭。說著,便提起菜籃,傾數倒入垃圾桶。動作無一絲猶豫。他回頭又向兒子道:“記住,人都有一條底線,那是絕不可觸碰的!憑著良心做買賣,不能做虧心買賣,顧客點頭說聲好,回頭再來這是寶。”
人性向善,亦易迷失,面對層出不窮的欲望,只有堅守住底線,才能從世事浮沉中如青松般傲立于世,聞得夏花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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