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幻想過,再次相逢,是否還能認出記憶中青澀的臉;也曾幻想過,再次相逢,又會在什么樣的地點。那時,我們的夢想,是否已經實現?我們的旅途,是否已找到正確的航向?彼此的未來,是否依舊是晴天······
那天,偶然,你的出現,像是一顆避開所有高科技掃描的、隕落在地球上的小行星,讓我猝不及防,更不知以何種表情何種姿態來面對。
生活在這所縣城里最好的中學里,已有三四個月了。緊張的節奏,讓我都快遺忘了你的聲音。只記得,你永遠是陽光開朗、善良正義的,與班里每個同學都混得很開,打成一片。記得為了校運會,放學后你留下來耐心教我如何定點投籃;在中招的體考場外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XX加油”,也許你早就忘卻了吧?可我還記著呢。那晴天霹靂的一聲喊,讓我鼓足了力氣,超越了前人,我怎么會那么快就忘記了?
那日,晚自習結束,父親說天鵝廣場新開了一家小吃店,要載我過去小憩。天很黑,風有些涼,小店透著炫目的燈光。一進門便看到幾個穿著皮質外套,黑色緊身褲的男女,他們脖子上帶著夸張的耳環吊墜,手指上帶著色澤亮麗的戒指,有的正瀟灑地吞云吐霧,有的則極盡打情罵俏之態。我同時驚訝地發現,他們與我年紀相仿,再稍微聽一聽傳來的談話,竟涉及到“老師”、“課堂”。無疑,他們必定是那所讓我的校友們皆嗤之以鼻的職業中學的學生了。我表現上繼續翻看著菜單,但內心也有了些莫名的排斥與不悅。這畢竟是大人口中的兩個世界,果然風格截然相反。
那時,你進來了。父親看到了你,與他們穿著打扮并無二致的你。我卻沒注意,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喝著我的豆花,全程未抬頭,陰差陽錯,我就這樣錯過了你。父親說,你與那伙人交談甚歡,可能是忽略了我;然而還有一種極大的可能,你不愿與我相認。也許你壓根不想讓你的朋友知道,你竟認識這樣一個打扮中規中矩的乖學生——我。
會是這樣嗎?也許,你只是想讓我記住,你清清純純穿襯衫的模樣,對不對?也許,你與他們在一起不是廝混,只是簡單的聚餐,對不對?也許,你依然不會忘記努力,忘記夢想,淪為一個凡夫俗子,從此萬劫不復,對不對?
不會是這樣的吧?我們在一起拍過的畢業照,一起興奮過的課堂,一起揮霍過的青春,都還沒走遠了!你怎么眨眼之間就都全忘了?
你和他們不一樣,我仍相信,若干年后在相見,你會走上前來,拍一拍我的肩頭,勇敢地喊著我的名字,一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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