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未到,耳畔早已響起隆隆的鞭炮聲,和風細雨夾著或濃或淡的煙花味撲鼻而來,左鄰右舍有的開始張燈結彩,春聯也等不及早早地貼上門楹,這一切不斷在昭示著新春腳步的靠近。懷著喜悅的心情恭候新年,也成了我寒假開始、盡享每日飽睡之后的第二個憧憬。 然而,喜悅的心情卻因一個倉促的來電、母親黯然神傷的眼神而戛然而止——外婆得病住院了。于是,一家大小匆匆趕到醫院看望外婆,在傷心垂淚之后,媽媽決定留下來幫忙看護虛弱的外婆,說是除夕那天才回家。 臘月二十七,起得比往日早些,心中多少有些擔心有些牽掛,因為外婆,也因為媽媽。起床之后,發現爸爸早已忙活去了,家里真的有點“冷冷清清”,這一天,就在冷飯泡面書本電視的陪伴下草草度過。 臘月二十八,起床之后,家里依然“冷冷清清”,環顧四周,竟有些“凄凄慘慘戚戚”,也難怪,媽媽不在,家里前后三天無人收拾。爸爸平日在外是疲于奔波,可是一回到家里就蹺起二郎腿享受大老爺們的應有待遇;而我,平日是早出晚歸的學生族,回到家還要完成各項學習任務,已然成了家里的小少爺了。面對眼前,慘不忍睹?此時,才真正感受到對媽媽的依賴是多么的嚴重,才真正體會到媽媽在家每日面對繁瑣家務的辛勞。我捫心自問:幾時幫媽媽掃過地?幾時幫媽媽洗過碗?幾時幫媽媽折過被?自責之后,說干就干。 首先是清洗地板。我回想著媽媽的樣子,首先,用掃把將地板先掃一遍,接著把拖把泡入水中后提起擰干,然后雙手握著拖把的木柄,弓著身子開始了對地板的污漬的清洗。平日里看著覺得簡單,實際干起來卻一點也不輕松,因為要把擦臟的拖把不斷拿到水桶中清洗,還得不斷換水,忙活一陣子還沒擦完一個房間,我已經熱得滿頭大汗了。想到媽媽每天都要做這些家務,今天我終于體驗到了媽媽的辛苦。感悟之后,我繼續擦起來。前后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我終于將每個房間的地板全擦了一遍,地板亮了,我也累得趴在沙發上氣喘吁吁了,但是看著潔凈的地板,我心里高興極了。看看時間已到十點半,開水泡面將就度過了。 休息片刻之后,想著上午洗地板時看到媽媽臥室凌亂的景象,我又開始了新的征程——給媽媽整理下臥室。看著床上像被揉搓過的紙一樣的被子,真是有礙觀瞻,那就先從床上的被單被套下手吧。心想,按照軍訓時教官教的那一套辦法準行。先握住一邊被子的兩角,使勁抖幾抖,這一抖不要緊,卻把床上的被套給連帶扯了下來。沒辦法,只好把被子放一邊,先去整理床套了。這床套也非省油的燈,似乎生來就不愿與此床般配,整理起來真有些捉襟見肘,三番五次之后才讓四個角各就各位。接著按上面整理被子的方法,重復一次,輕松告成。接著是梳妝臺,媽媽是個簡樸的農村婦女,不喜歡打扮,沒有什么化妝品,她最大的喜好就是看書。梳妝臺也就成了她的書桌,可能是遺傳吧,我也愛看書,可我們倆都有個壞習慣,就是看的書不管寬的窄的厚的薄的,看完后就隨意堆上去久而久之,等到發生“書體滑坡”才開始收拾。看著眼前這座“危樓”,不覺任務又來了。我從最大本的挑起,相同大小的厚的放在下面,一本一本壘起放在桌上的另一個角落,等到都揀選完后,再一推放在靠墻壁的邊上,一座方正的“樓房”總算竣工了。 剛忙完不久,爸爸也比往日提早回家了,一進門看到干凈的地板,驚喜地說:“喲,今天的地板怎么這么亮啊?”“是我擦的!”我從沙發上跳下來,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爸爸拍拍我的肩膀連連夸贊。而正當我疑問他的“早退”時,爸爸反而笑著連問:“你說家重要還是工廠重要?你說過年重要還是掙錢重要?”,我欣喜地答道:“當然家啰,還有過年啰!”看來爸爸的覺悟有所提高啊,只是有點遺憾,當時媽媽沒在場,否則又有一場“冷嘲熱諷”的好戲上演了。 說實在的,兩天不見媽媽,還真是想念,想念她做的熱飯熱菜,想念她的叮嚀嘮叨,最重要的是希望她回家看到我的勞動成果之后臉上洋溢著笑容。一天下來雖然全身筋骨酸痛,但是還有什么比換來父母的笑容和肯定更快樂的呢?這時爆竹又在耳畔聲聲響起,爸爸提議開始張貼春聯掛紅燈籠準備過年,我當即附和道:“好啊,趁著把家中的冷清全部掃除,好恭迎太后大駕!” 這一天——農歷臘月二十八——大寒,心中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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