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即將來臨,我的成績雖進步不少,卻還是沒有達到理想分數(shù)。我很急,父母也是。
按舊例出了成績要給母親打個電話,內(nèi)心糾結(jié),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學(xué)校南面的窗外有一片秀麗的青山,晚霞透著緋紅,窗外經(jīng)常會有刺耳的鳴笛聲。一聲,兩聲……吵得原本浮躁不安的我們愈加難耐。我放下了筆,想要放棄。
站在電話機前,緊咬著下嘴唇,心中的不安在波濤洶涌地翻滾著。終究還是打了,早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在此時按下是如此艱難。
“喂?”母親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頭傳來,音質(zhì)不太好,但還是能夠聽出她的疲憊。我單刀直入:“我這一次進步了,但離我想要的還差點。”電話那頭突然沉寂了。
“沒關(guān)系,努力就好了,這不比上一次進步了嗎?下次我們再加把勁。”過了一會兒,母親說。我知道母親也難過也無奈。
“女兒,你在那邊累不累呀?”我頓時僵立在地,心中就算有萬千苦水,但沒有一句是能夠說出口的。我故作故作輕松地說:“天天吹著空調(diào)呢,怎么會累?”母親也好似放了心,叮囑我給父親打個電話就掛了。
父親一直很嚴厲,常年在外地工作,所以我很少給他打電話。母親告訴我,父親很喜歡聽母親講我在學(xué)校里的趣事。盡管每次通話我都惜字如金一般,只打兩三分鐘,但每次在掛電話時,母親都會說:“多給家里打電話吧。”如此簡單的一件事,但聽起來就像是乞求。我多么像一個離開就不回頭的無情人,將母親的叮囑拋在腦后。只有當(dāng)我回想時,心中才閃過一抹沉重的愧疚。我深知與父母有隔閡,不愿與他們多言語,卻也沒有想到,他們?yōu)槲业某煽冇羞^很多聲嘆息。
電話接通,父親特有的粗獷又沉穩(wěn)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他交代了一些簡單事項,已經(jīng)過去兩分鐘。父親忽然變得愛絮叨了,說了些往年從不曾說過的話。當(dāng)我覺得時間快不夠,本想匆忙結(jié)尾時,父親也說了句:“女兒,你在那邊累不累呀?”頓時,我淚如雨下。哽住了喉嚨,控制著即將決堤的情緒,說了句:“不累,我要去上課啦。”等不及父親回答,我便掛了電話。
其實我還想說,因為你們,我真的不累。擦干眼淚,仰頭向前走時,心中想的盡是:我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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