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洼起伏的泥沙路上,被大雨擊打出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坑洼,土地被浸洗得泥濘。母親雙手緊緊握著車把,吃力地踩著腳踏板,匍匐前進。我緊緊拽著媽媽的衣服:“媽,要不我下來吧。”“沒事,就快到了,你抓緊了,別掉下啊!”盡管冷風襲面而來,母親的后背卻早已濕透。
一場臺風過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似乎“鲇魚”從未來過。而我們一家人摸黑起來,黑燈瞎火的就踏上泥濘的道路,為的就是趕緊趕到菜園里去解救困在薄膜里面的蔬菜。我們一路顛簸,總算趕到了目的地。眼前的場景,讓我有些傻眼,大薄膜下的菜在大薄膜的保護下完好無損,大薄膜被磚條緊緊的壓著,薄膜的上方有黑網覆蓋著,最后用繩子纏住黑網的一角和竹子綁在一起,固定住。一道道防線,防護層形成了堅不可摧的保護網,菜扎實地駐扎在里面安然無恙。如此繁多的程序,都是我的爸爸,媽媽一手一線做出來的,而他們為的,只是保護好菜,好有收成。有誰知道,我們一家的生計和我每學期5000元的學費就全靠它們了。
開始工作了,我分配的任務是拆開這一層層防護層,讓菜出來呼吸,這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先把黑網上的結解開,扯下黑網,再搬開壓著薄膜上的磚條,沒幾輪下來,我就累得氣喘吁吁。看著自己原本細皮嫩肉的雙手被磚條磨破了皮,指縫里還殘留著泥垢,心底掠過一絲心疼,真想作罷手頭的工作。回頭望向母親的方向,母親正雙肩扛著一條木棍,挑著兩桶沉甸甸的水澆菜,豆大的汗珠在她的臉上流淌,她的雙肩繃得緊緊的,抿著嘴唇,雙手緊握著桶口間的木條,絲毫不敢松懈。
“比起媽媽,我這又算什么?”我喃喃著。心里泛起一圈一圈的酸澀,緊緊地被包裹著。眼前仿佛浮現出在臺風來臨之際,燥熱的空氣在田野里蔓延,平靜得似乎一點生機都沒有,幾片落葉蕭蕭地飄零,父親和母親扛著長竹竿,一圈一線地纏緊,再纏緊,將磚條重重壓緊,再壓緊,嘴里喃喃著什么,似在祈禱。我的眼眶有些濕潤,喉嚨似乎被什么堵住似的,我長吁一口氣,抬頭繼續苦干。
一番辛苦完畢,太陽早已高高掛在天空多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汗珠滑過的笑容。金色的陽光揮灑在棵棵健康成長的菜上,綠油油又夾帶著閃爍光芒的一大片菜地,在陽光下笑顏逐開。好美,好美的一片綠地啊!它飽含著父母親多少的汗水,多少的愛,裝載著我們一家人多美的希望!父母親用他們粗糙的雙手,一顆樸實到只是為了子女的心灌溉了它,美麗的又何止是這片綠油油的菜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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