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放下手中的厚書,抬眸回首間,暮色早已低垂。揉了揉因長時間埋頭而酸痛的脖頸,無意間瞥見了桌角的倒計時——五天。
我恨,恨時間潺潺如流水,一去不復返兮。恨教科書上的數學題纏綿如絲般復雜難解,扼殺了從容。恨自己因惰性而虛度光陰,卻只能追憶昨天。我更恨,恨一次又一次的無意義的爭奪,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
我試圖從題海中掙扎,換來的是老師家長不要驕傲的勸誡。我試圖在大頭書中靜理腦海思緒,得到的是同伴愈走愈遠的腳櫻我試圖給自己的人生留白,收到的卻是自己良心的譴責。即使不知道這樣對又或是不對。
不覺感到些許煩躁。背著繁重的包袱,一直盲目的追求別人的步伐,真的是對的嗎?
我使勁搖了搖混亂的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些,起身走向窗前,想舒緩身體亦是心理上的疲勞。哪成想,一時的無心之舉,竟讓疲憊的心得到了釋然。
天很黑,像是打翻了硯。墨色中,老樹上,葉還沒落盡。風起葉落,伴著此起彼伏的沙沙聲,是殘葉在嘲笑落葉吧。它們無亦不是在爭奪,爭奪在樹上瀟灑的瞬間,哪怕是瞬間。
本以為,枯枝上的殘葉會盡自己所能,在廖剩無幾的生命中煥發出最后的光彩。晚風不倦,又一次襲來。每片葉都盡全力抓住枝丫,唯恐被吹下去。隨著“咔嚓”的清脆,我看到,那枯黃趁著風扭動著腰肢,悠悠然投入了大地的懷抱。它?它不害怕因一時的義無反顧而遭到同伴的嘲笑么?它不恐懼面對接下來暗談無光的日子么?它不后悔失去綻放光彩的機會么?
我不解,倚在窗邊竟陷入了沉思。葉的飄落是一種解脫吧,是對名與利釋然后的無畏吧,又或是為下一個花開草茂春風起之際作著充足的準備吧。葉選擇了飄落,選擇了釋然,選擇了卸下繁重。
臉頰輕起笑意,轉身看到了桌上雜亂的試卷,適才的煩躁早沒了痕跡,內心已釋然。
寥寥數筆丹青于白宣紙,才是中國畫的最高境界。卸下繁重,亦是清歡。
作者:郅建萌
年級:七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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