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新冠,飛機失事這后,又傳來一個消息,宇宙中,一顆彗星的尾巴即將掃過地球……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的噩耗,山河同悲的哀慟卻并未打動宇宙星宿,又是一個陰雨天。我焦躁地在屋內徘徊,突然瞥見書架上的紙條“人生無恒久,來日不方長”。如今看來,確實極為契合這境況。這話的本意是教人珍惜當下,只可惜我并未遵循,既已不知未來的期限,不如就回顧往事,珍惜當下罷。
我念冊冊的山,柜子里塵封已久的獎狀,證書被重新拾起,原先只因怕自身浮躁束之高閣,卻已久未念起從前翻山越嶺的喜悅。這張是初學古箏時拿的證書,指尖磨破的淚水與浸透衣裳的汗水仍歷歷在目,是赤子之心;這張是參加英語演講比賽時的安慰獎,被質疑的文稿與被嘲笑的發音仍難以釋懷,是牛犢之勇;這張是首次被發表文章時拿的證明書,交稿時的忐忑與發表后的喜悅仍念念不忘,是鴻鵠之志……
我念行行的水。因上了初三被擱置已久的詩集被再次翻開。“閑窗漏永,月冷霜花墜。悄悄下簾幕,殘燈火”,在久未憑眺的窗口,清冷的月光下,霜暗暗凝結,只有簾后的如豆孤燈。柳永的詞美得動人臟腑,憶起初識他的那首“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如此恣意瀟灑的少年最終也垂垂老矣,只道“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在他如江如海的詞中,我重找回對美的悟力……
我念盞盞的燈。昏黃的落地燈旁,母親一針一線地縫著衣,繡著花,將青絲織成華發;閃爍的路燈下,父親遠遠地跟著,聽我說害怕,偶爾說幾句鼓勵的話,他總在我身后遠遠地跟著,秋葉壓彎了他的脊梁;明亮的白燈下,弟弟不甚專心地看著書,無聊地撫弄桌上我刻下的“且行且思,且悟且進”的座右銘,桌面模糊,少年的眉眼越發堅毅……
此時,我多希望日子再慢一些,足夠我重溫回憶,足夠我再攀山,再看水,再陪那盞盞的燈共度時光綿長,以溫暖希望抵迷茫恐懼。
無懼來日不方長
文章作者:十九號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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