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遙不可及的夢,所以我選擇讓步。
你說,我休想趕上你,所以我選擇了楊絳先生的一句話:
我不愿和誰爭,和誰爭我都不屑。
到頭來,“我們”是花,雖曇花一現,但誰都無法心平氣和的凝視曾經的甜蜜,趁月光打盹兒,相識了這一場,如夢初醒,我們是那般要好。
往后,你的理想與抱負成了風,前程似錦是故土,山高水遠是歸處。
只愿,我們的友誼不要被埋進墳墓。
我們本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卻因異國他鄉,漸行漸遠……可如今,就算是你理轉文也沒能讓我們靠得更近,殊途同歸。
是啊,著眼一看,你已離去五年,“歸”已然成為一種無恥的奢望。
江春是入了舊年,而沉浮在茫茫霧靄之下的那輪明月,該掛哪兒,才能讓我們共賞這芳華呢?
終是月是一輪月,風挾不同人……
月白風清的一個雨夜,手機屏幕上閃著微弱的光,漆黑作為照映,愈發刺眼。幾個大字閃爍著,你問我:什么是人生的最高追求?思索了片刻,我回道:沒有追求,就是最高追求。
正如無門慧開禪師所寫,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莫將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如此的禪意,不曾試想也會猛然變為質疑的石頭擲入死水,咚——波紋微泛,以真理為炮秤發射象征危機的子彈。你說:但愿你是真正理解了“沒有追求”,而不是為了裝。
聽到你這樣說,也是沒有料到,刻板印象原來是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找上身來,是百感交集,也是令我擔憂和可惜。
所以,我閉眼。
細細回味了下我們曾經的味道,深愛,但不茍同;不贊成,但依然默默尊重;夢到達的遠近不同,卻無高低之分;守護的虔誠不一,可愿為彼此保留住堅不可摧的信仰。
睜眼剎時,仿佛找到了這份憂心的原因,即:偏見,在未將你拖入深淵時,隱蔽得難以讓人察覺。作罷,我一邊嘆息一邊發了個云淡風輕的表情。
正覺著,一股暗流將涌進我們友誼的伐木橋,攪亂和平的秩序。我是如此想拼命筑牢這橋墩,使之穩固一點再穩固一點。
這幾天,一直在思索這件事,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還記得一次我過問你的學業情況,聞訊大好之勢,頗受日本教授的喜歡,便表露出對你的贊賞和羨慕。你告訴我,我就別想達到像你那般了。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難嗅出這一縷意味,如煙過肺般,再也是吐不出霧來。
或許,是你學業變得精進,邁出的步伐遠勝于我。
或許,是我固步自封,還停留在當初的我們。
或許,是人都會變,有人如花閑掛原處的枝頭,月影交加,拉奏小調;有人如風選擇流浪,詩和遠方,前途無量。
但不會忘的是,憶往昔,崢嶸歲月,你愿捍衛我的星辰。
是人間四月芳菲盡,你有你的浪漫;是賭書消得潑茶香,寄于物,不留于物、更勝于物;是春蠶下筆食葉聲,是書當快意讀易盡,燈火通明,與俱捧書,共宵千金。是道不盡的尋常,留不住的暢意。
但仍會想的是,回首時,出暖花開,我愿接受你追尋大海。
希望情懷如花,準時謝幕,體面退場;希望情懷像風,永在追尋,不欲停息。凋零是自然的規律,終止是上天的指令,可,仗劍漂泊天涯路同樣是俠客的一道;可,獨上危樓一瓢飲同樣是游子的羈旅。
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吶……
文章作者:天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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