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題記
權且叫他小凡吧,是今年開年初插到漁兒班上的一名男生。
今天,他再次將漁兒惹得火冒三丈。無語!!無語!!!
早上,讓組長收作業。又是他!沒做作業,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叫來一問,他倒瞪著倆大眼睛:老師,昨天的作業是什么呀?
不記得老師布置的什么作業,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對著他單獨強調幾遍,好賴記住了,也做了,就那寫的字,無法評價,質量更無從談起。曾找過他談話,苦口婆心,循循善誘,疾言厲色…….能想到的招兒,漁兒好像都使過了,當時挺管用,可過不了倆小時,用農村的話說就是舊鼓一槌,沒轍。相反,他的名堂倒是不少,比如,上課時,其他同學們都把小手舉的高高的,搶著回答問題,見他也一反常態的舉起了手,欣喜之余,忙叫道:“小凡,你來說說?”他呢,一開口便將漁兒雷倒:“老師,我要上大廁所,可我沒有紙!”懊惱之余,看著他憋得通紅的小臉,制止住哄堂大笑的學生,還得趕緊給他找衛生紙…….下課了,漁兒走出教室,他屁顛屁顛的跟了出來,扯住漁兒的衣角:“老師,我想給你說一件事情。”一臉的鄭重。
以為有了什么大事,趕緊停下前行的腳步:“嗯?什么事?你說。”
“老師,我想喝一口你杯子里的水,早上我吃的熱干面太咸了!我看見你的杯子里還有水!”
“什么?!要喝我杯子里的水?!”看看他,站在面前,仍然是倆大眼睛瞪著漁兒。
能說什么呢?趕緊把水給他吧。看那樣子,確實口渴的不行了,小嘴都干得快起皮了。
像這樣的事,在他身上,不勝枚舉。
為了了解他在家的情況,漁兒決定到他家去一趟。
下午放學后,拉著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在去他家的路上。
穿過兩條街,轉過兩條弄堂,走進一條狹窄的小胡同,在小胡同的盡頭,就是他的家了。
20余平米的出租屋,收拾的很整潔。剛一進屋,小凡就拉著漁兒的手說:“老師,您請坐!”沒想到,這孩子倒是這么有禮貌。
漁兒以前就知道,小凡的父母在上海,是他的大伯母在照顧他。和他的大伯母談話后得知,他在家也確實有很多不聽話的地方,比如讓他好好寫字,他不聽;讓他早點上床睡覺,他偏要看電視;讓他作業做完后讀一會兒書,他卻說書上又沒要求背誦……漁兒沒有“告狀”,只是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點頭,只是后來她的一段話,讓漁兒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再轉過頭去看小凡時,他不知什么時候竟緊緊地抓著漁兒的衣角,眼里盈滿了淚水……
小凡的大伯母說,小凡的父母正在協議離婚,正是這個原因,他的爸爸才將他送了回來,在城里租了一間小屋,讓他大伯母照看他。他的爸爸,暑假回來看過他一次,而他的媽媽,連電話也沒給他打一個,有好幾次,小凡都哭著在夢中喊道:“媽媽別走,我害怕……”同樣身為母親的漁兒,看著身旁這個七歲的小男孩,想著他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樣大的心理壓力,想著他即將失去媽媽,想著他爸爸以后給他找一個后媽后他的悲慘生活,對他以往的種種不滿霎時飛到爪哇國去了,拉著他的手,對他說:“小凡,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看,剛才進屋時,你多有禮貌啊!在家好好聽大伯母的話,按時完成作業,把每一個字寫的漂漂亮亮的,上課認真聽講,到時成績棒棒的,那時媽媽就會來看你了!老師再過兩個星期再來看你,行嗎?”他依舊瞪著一雙含淚的大眼睛,對著漁兒使勁的點了點頭……
走出他的家,走在大街上,已是萬家燈火時了。大街上人來車往,一片繁華,不時有牽著父母的手的孩子從身旁走過,他們的笑聲,飄得好遠好遠。
臨街住戶的窗戶里,瀉出片片溫暖的光。可憐的小凡,哪一扇窗戶的燈光又是為你而留呢?做為老師的漁兒,又該怎么做,才能撫慰他那顆已經受傷的心?
這些話對我影響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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