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半個青楓公園,我登上觀光塔頂層的平臺。似有似無的風滑過耳畔,帶來四面八方清脆的鳥鳴,它們蕩漾著,卷著冬日清冷的空氣淌向遠方。
從觀光塔向下望去,我看到綠的林木、青的湖泊、穿梭在林間的小徑和遠方鱗次櫛比的建筑。綠成了這個森森冬日里的主流,可不經意間,一片棕紅就從綠里溢出,又悄然隱匿在另一片浩大的綠里。綠攜著棕紅,與長空匯聚、交融。
棕紅繁榮在湖邊,如同藝術家不經意暈染在畫布正中的一道筆印。我下塔走到它身前,一條小徑穿梭在草木間,轉幾個彎后又躲進棕紅的溪流里。景致被揉成一團,棕紅的樹長在天上、小路蜿蜿蜒蜒通向湖底……一切變得不真實了,像是走進愛麗絲的夢境,迷幻的棕紅氤氳在空氣里。
緩步走進這片棕紅的天地,四下靜謐,唯有跫音與落葉交織揚起的輕響,如夢幻的童話催人欲睡。但當清風卷過棕紅的大樹,樹梢的碎發便搖擺起來。有些在溫柔的撫摸下打兩個轉兒懸在枝椏上;有些就隨著風兒寂寂然飄旋向遠方;還有些擁向大地的懷抱,零落進密密匝匝的棕紅丘陵里,供給著大樹來年的養分。一些不畏嚴寒的小蟲兒也在落葉上婆娑,沙沙輕響鉆入耳里,令我感到寧靜而愉悅。
繼續向前走去,風突然大了起來,“呼啦啦”的卷過湖泊、卷過樹梢、卷起沉寂在棕紅里的蕭瑟。猛烈的風帶起大片棕紅的枯葉,匯成冰冷的長河。棕紅掠過我的臉,凝滯一下,再軟綿綿的、毫無生機的落向地面。清冷的空氣波動起來,童話破碎了,像是從未有過那方凈土。此刻涼颼颼的風滑過,棕紅仍是棕紅,小徑依舊綿長,只是睡夢里葉子的微笑與蟲兒的歌唱,在清冷里彌漫成棕紅的氣息,穿過光陰的罅隙,縈紆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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