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拿到昨天去沖洗時的照片,看到那座略顯破舊的紅瓦房時,我的眼眶又微微有些濕潤了。
昨天,當得知東北角的地終于要拆遷時,我有些怔住了。終于要拆了嗎?我心中不免有些苦澀,那是我與姥太美好的回憶啊!我決定再最后一次回去看看,帶上相機,懷著異樣的心情,我走到了紅瓦房前。
自從姥太走了,這里就再也沒人照料了,紅瓦房顯然破舊了許多,紅磚也失去了潤澤,整座房子都顯得陰沉沉的。但值得我欣喜的是那架葡萄藤依舊活著,還似原來一樣,爬滿了整個藤架,即使沒人照料,它也依舊生機勃勃,我驚嘆它頑強的生命力。
當看到葡萄藤架下,那張布滿灰塵,已經褪色的搖椅時,我的思緒飄回到了從前。
“姥太,你看,有好多星星,真漂亮!”姥太躺在搖椅上,懷中摟著我,手中拿著蒲扇,輕輕扇著,為我趕走蚊蟲,并時不時拿個剝了皮的葡萄塞在我嘴中。姥太笑罵道:“你個好吃鬼,就是喜歡吃葡萄。還懶得很,讓我來剝皮。”說完,又塞了一顆葡萄在我嘴里。
而我就在這美麗的星辰下,在這彌漫著葡萄的清香和徐徐清風中,在搖椅的搖晃下,逐漸帶著微笑在姥太的懷中睡去,而姥太只是一臉慈祥地看著我,為我哼唱著歌謠。
我輕輕拂去搖椅上的灰塵,躺在上面,看著滿眼的綠色,閉上眼,想去尋找著什么,但卻什么也沒找到。
我站起身,輕輕推開那扇木門,隨著吱呀呀的聲響,迎面而來的只是一陣帶有破舊感的霉味兒,陳設還和姥太走時一樣,沒有絲毫變動。
我坐在那張木板床上,回憶著姥太每晚給我講的民間故事;回憶著闖禍后,躲在被褥里,逃脫爸爸的棍子,姥太則在一旁拉著爸爸;回憶著,姥太走時,緊緊抓住我的手時,嘴唇不停地動著,似乎想叮嚀著什么。我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我拿起相機,含著淚,尋找著最適合的角度,因為我明白,當我按下快門時,這些就將成為過去。
將照片鄭重地放到相冊中,因為這里有值得珍藏的記憶,有看得見的鄉愁,有永不褪色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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